【优优配(www.uupei.com)】电视专题片与纪录片,无疑都是一种“叙事”的传媒艺术,但二者在叙事形态上是有所差异的。简而言之,专题片的叙事,主要是一种“表现”性的,是一种“对现实的营造”;而纪录片的叙事,则主要是一种“再现”性的,是一种“对现实的记录”。如此便见出了“表现性”叙事艺术和“再现性”叙事艺术的不同。
专题片的基本的叙事形态是“表意”的。专题片的创作或编导,呈现着一种“主体性”或“主观性”的心态特征,营造着一种“有我之境”。
专题片往往不是按生活的自然流程来进行叙事的,换句话说,其叙事是为“论断”服务的。它是用充分的论据——声音和画面来证明观点、得出结论,每个所运用的声音和画面要围绕核心理念,来实现对“已知”的求证,往往思想大于形象。
专题片的编导往往借助于重复、强调、排比、对比等文学修辞手法来进行对理念的解说,即“说道理”;在画面的处理上,必要的摆拍,“累积式蒙太奇”,将声画“论据”进行意象叠加,隐喻性、象征性的“贴话”镜头等,都可以增强“言说”的表现力与扩张力。在声音的处理上,专题片解说词发挥着重要的作用。解说词是专题片“说道理”的主线,往往具有强有力的引导作用。专题片如此这般地将形象化的画面和声音进行艺术编排,推导出所要传达的理念,是将美的内容、目的和意蕴统一起来。这样,对“理念”的表现就是内容的深化和具体化,是对其背后编导思想的诠释和演绎,透显出“我”来。黑格尔强调艺术的理性内容,强调“理性”通过感性渠道的最终显现,在这一点上专题片结合得很好,某种程度上归因于主体的主导和把控作用。
如果说纪录片强调的是现在进行时态,是一段时空中的流动,那么专题片则更重视的是现在完成时态,是一个观点、理念的层层推导和强调突显。在专题片中,声音和画面都只是“感性显现”的工具,它并非单纯地展现存在的事物,而是要慢慢引导观众了解、接受它所要阐发的观念,是有“义”要“表”的,着力点在所宣讲的意义上,在声画背后的理念上。当然,“表现”必须建立在“非虚构”的基础之上。
从受众接受与作品的关系来看,专题片是属于理性维度的,其心理诉求在于以“理”服人,即理性诉求。它力图通过一种“意象”的感性叠加,向受众说清楚一个理念、表述一种主体(观)性的看法或结论,实现一种“理念的感性显现”之美。
而作为“再现”性的纪录片,其叙事的基本形态就是“纪实”。纪录片的创作态度是客体性的,整个作品呈现的是一种“无我之境”。纪录片寓论断于叙事,在“发现”和“选择”的影像背后,“我”的主体意识“藏而不露,隐而不发”。从受众接受与作品的关系来看,纪录片是属于感性维度的,心理诉求点在于“以情动人”,通过感性渠道来通达一种具有形上意味的无限延伸的“意境”。
如果说专题片的讲述过程是罗列一个个相关联的“点”,那么纪录片的叙事流程就是铺展一条“线”,它侧重于“故事”的线性发展,关注的是过程,是一段相对完整时空的流动,而编导的思想就隐藏在声画的选择与编排运用当中,隐藏在故事的叙述过程中,是藉由生活本身来隐喻、暗示的。整个纪录片的叙事就像编导在不断“系扣”与“解扣”的过程,但这个过程又是不露痕迹,不动声色的,用生活本身“呈现”一切,所有的声画形象都蕴含着生活本身的动人力量,饱蘸着情感,往往形象大于思想。这是一种指向“未知”,指向无限领域的探索。“讲故事”是纪录片感性呈现的有效手段。纪录片的叙事讲求画面事实与话语事实的统一并构,是生动形象地讲故事,是娓娓道来。其叙事策略包括叙事方式、省略与铺垫、悬念设置、交叉叙事与平行叙事、节奏与情绪的起伏等,故事性要强,既不能拉杂、琐碎,也不能人为制造戏剧性的封闭结构来满足观众期待的“心理完型”,重要的是将内容寓于生动的叙事形式——声音和画面之中,将观点隐藏于被摄者的动作、表情、言谈和经历描述中或者“贴话”镜头的背后,给受众留出一个无限的开放性的读解空间。
纪录片关注生活和情感的自然流程,关注生活本身蕴藏的因果性和情节化过程,它的叙事具有开放性、流动性的特征,所讲述的故事是“纪实”性的,这与自然“呈现”的特点相得益彰;但这个“纪实”除了它本身所特有的客体性色彩外,还是一种建立在“感性”叙事基础上的特殊“编织”。这种“编织”又是非戏剧性、非虚构性意义上的,它试图在感性形式层面、内容意义和美学价值之间建立起一种特殊和谐的关系,强调“新闻意识”与“艺术感觉”的并驾齐驱。
电视专题片与纪录片,作为一种“叙事”的传媒艺术,二者不仅在美学思想、叙事形态方面有所不同,而且在实际的创作中,其镜语方式也是有所差异的。
如所周知,“蒙太奇”与“长镜头”,可谓是影视艺术(语言)的两种基本的镜语方式,不论是专题片的思想、理念,还是纪录片的故事、情感,最终都要依靠镜头语言(画面+声音)来表达。镜头语言有着自身独特的美学价值,它用自己的语言、语法和修辞对现实起着再现或表现的作用。
在专题片中,“蒙太奇”是其主要的镜语方式,常常得到了最为充分的体现或运用。蒙太奇的涵义是十分丰富的,在蒙太奇理论的创建和实际运用上,苏联蒙太奇学派贡献卓著。蒙太奇式的思维特征,总是通过先中断再连接的方式来构筑意义,它往往通过时空分割来阐明甚至创造含义,具有叙事的强制性和话语的霸权性,强调单义性画面的造型与连接,认为不同的镜头组接在一起会产生单个镜头所不具有的含义,即1+1大于2,不同的组接方法又会创造新的地理或时空,从而构筑出新的意义。
在专题片中,蒙太奇思维体现于它的节目形态及结构之中,这使得它的叙述享有很大时空自由,使“理念”的表述也有了多维的阐释空间。专题片在推进它的结论时,蒙太奇能为之形成严密而又自然的逻辑结构,并且能够协助题旨表达情感、阐述思想和创造风格。“杂耍蒙太奇”、“理性蒙太奇”等,都是专题片中常用的镜语方式。爱森斯坦曾说过,将对列镜头组接在一起时,其效果“不是两数之和,而是两数之积”。这正是蒙太奇为我们创作专题片所奠定的观念基石:富于表现力,增强说服力,将所要传达的理念阐发得淋漓尽致。此外,对与内容、思想表达相关的“贴话”空镜头进行大胆组接,其所构筑的新意也是专题片思想内蕴力度、深度与厚度的外化表现。专题片的声音处理是与蒙太奇思维和谐统一的,“声画对位”常用于专题片中以产生独特的表现或审美效果。在专题片中,声音和画面往往围绕同一个理念,在各自相对独立表现的基础上,又有机地结合起来,通过差异来达成和谐,共同为说理服务。专题片中的声音处理重心在于解说词,“主题先行”在很多时候也意味着“解说词先行”。专题片声画对位的特点是利用声音和画面不同步产生的信息差距,充分调动人的视觉和听觉,引导人们把声音和画面联系起来思考,声画互补,从而加深对于所要传达的理念的认识。当然,这是以声画之间的必然联系为基础的,涉及到语境和意义的构筑问题。
而纪录片的镜语方式,应当说主要是“长镜头”。有关长镜头的源头,可上溯到早期电影的那些具有一镜拍完纪实风格的影片,其理论以法国的电影理论家巴赞为主要代表。长镜头所具有的时空完整、统一性以及景深性、多义性的“生活流”特质,是纪录片完整再现生活,增强真实感的主要及重要的镜语方式,符合纪录片“美是生活”的美学指导思想以及“纪实”性的叙事形态或风格。
纪录片多运用长镜头推进叙事进程,把镜头中的各种内部运动方式统一起来,时间上保持了客观事物的流程完整,空间上保证了关系的整体性,自然流畅又富有变化,为画面造成多种角度和景别,往往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引领观众静观关注事件的发展。纪录片尽可能多地运用长镜头,纪实性强,能给人逼真的参与感、现场感,可以淡化主体意识,客观地展现生活原貌,酝酿某种特定的情感。当然,“长镜头”也可以作为一种在镜头内部进行场面调度的蒙太奇,是一种特殊的蒙太奇,正如它“讲故事”,也建立在特殊“编织”后的“呈现”上一样,它遵循真实自然的原则同时赋予其美感。
纪录片在声音的处理上更多地运用“同期声”,而且多采用“声画合一”的方式,从而似乎是让生活自行呈现,意义自行彰显。同期声加强画面的真实感,使画面具有可闻性,现场画面为声音提供声源,使声音具有可见性,二者相辅相成,交相辉映,从而创造现实逼真感。纪录片在声画合一的镜语应用中,抓住了时间和空间上的“现在进行时”(现场画面和同期声),给人以大容量、全方位、多角度的感受,用独特的表现手法揭示出深刻的内容,用“画面思维”形式打破传统的“文字(解说词)思维”方式,并能展现丰富多彩的真实生活和真实人物的内心世界,充分体现“美”就是“生活”,自然而然地强化烘托与渲染的效果。如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纪录片《望长城》就打破了“声画对位”的专题片式的制作传统,其中长镜头、同期声、声画合一的成功运用,造成的现场感展现出电视语言的独特魅力,对于当代中国电视纪录片创作的影响是革命性的。
综上所述,我们认为,电视中的“专题片”与“纪录片”,可谓是“同源异流”,即:它们本是“同源”,后来在长期的发展中形成各自的特色,产生并行发展的“异流”,最终成为了两个东西;而“专题片”与“纪录片”又在中国特有的社会和文化语境中开始彰显出了二者迥异的美学、叙事和镜语特质与诉求。本文对二者的不同之处所作的比较,仅为一孔之见,意在抛砖引玉,希冀能对具体的创作实践和理论思考有所启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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